第391章 新婚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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費迪南德侯爵在城頭,用煉金望遠鏡觀戰,五裏之內,是自己的軍隊。五裏之外,是教廷切斷惡魔軍團退路的唐古拉斯人。
煉金望遠鏡有好有壞,費迪南德侯爵的,可以看出七八裏遠,是絕對的高級裝備。確切的說,這是一件純粹的法師裝備,如果沒有旁邊的一個三級法師幫助,費迪南德侯爵看到的只能是一團模糊的影像。
“怎麽……回來了!”
費迪南德侯看到殺回來的惡魔軍團,大吃一驚。惡魔軍團像是一把尖刀,猛烈的插入了唐古拉斯人的陣地之中。
奈麗絲一馬當先,在戰場上不斷的指揮亡靈騎士左沖右突,把敵人的隊列沖散,讓身後的惡魔去絞殺。這種戰鬥對她來說毫無意義,獲得不到什麽實惠,她尋找的是敵人的神術師,如果是七級以下的,就可以欺負一下,七級之上的,亡靈形態還是不要硬拼的好。
惡魔軍團的損失不大,而且短暫的戰鬥,對他們來說,體力消耗真的很小,惡魔們拖曳著相中的屍體,一路沖殺,回到了三連城主城的城下,於大軍匯合。
奈麗絲這才命令惡魔們停下來,守護城門,讓在後面的重騎兵從容進城。重騎兵殿後,本來不是什麽正常戰術,奈麗絲不管重騎兵的死活,已經讓費迪南德侯爵惱怒萬分了。但是他看到惡魔們推起頭盔的面具,開始大吃大喝的時候,就把怒火壓了下去。數千惡魔在城外吃人,吃的是教廷的信徒,聖戰的軍隊。
這個場景太恐怖了,戰場上的喊殺聲都被惡魔們嘎吱吱的咀嚼聲壓了下去。每個惡魔,至少拖了兩具屍體。四米多高的身軀,讓他們行動的時候充滿力量,可也消耗巨大。吃掉敵人,是不錯的選擇。
惡魔的做法是先把敵人的頭擰掉,用嘴去吸允血液,然後才剝開敵人的鎧甲,衣物,一口一口的啃噬。追擊重騎兵的唐古拉斯人停下了腳步,看著城下數千惡魔,臉上充滿了畏懼的神色。
苦水郡國的人嚇的也是不輕,不過看惡魔還拖回了不少重騎兵的屍體,堆在一起,等城裏來處理,心中總算好過了一些。
城外的軍隊慢慢入城,惡魔們壓陣,唐古拉斯人一時之間沒有敢沖擊城門,他們被惡魔嚇住了。誰都怕自己成為食物,被人吞在肚子裏。
大梁城,薩林還不知道奈麗絲做了這麽恐怖的事情,他在準備自己的婚禮。九日正午,梅塔特林的隊伍重新在北門進入大梁城,薩林乘坐特地為婚禮打造的黃金戰車,八匹駿馬拉著戰車,後面是一個旗團的禮儀隊伍,再後面,是歸順於他的屠龍軍團。
黃金戰車入城,夾道歡迎的是大梁城的苦水郡國士兵。薩林站在車上,古老的戰車沒有車廂,他的身後侍立的是蘇和尼古拉斯。苦水郡國的士兵們歡呼著,向他投擲鮮花。薩林穿著魔神套裝,臉上帶著面具,昂然立於車上。
苦水郡國的人,歡迎薩林是出自真心。郡王殿下的婚禮,代表了兩個富有的國家結合,在這亂世之中,只有強大的國家作為後盾,這些普通人才會有安全感。梅塔特林王國,可是擊潰過教廷遠征軍的國度。
這兩年迦樓蘭戰亂不止,農民們無法生存。雷克斯治下的苦水郡國,農民卻是可以種植蔬菜,一旦發生戰爭,就會被士兵保護著撤退到城堡中去。
因為秦因在背後支援,糧食從來都不是問題。對於普通人來說,這已經是極大的幸福了。
薩林的黃金戰車在城市中穿行,人群中,自然有苦水郡國的人監視,避免薩林再一次被刺客襲擊。隊伍在城內繞了一圈,才回到行宮前,自有苦水郡國的儀仗迎接。雙方的父母不在,主持雷克斯那邊的,是斯蒂芬妮大魔導士。
對於儀式,薩林沒法抗拒,這已經是簡化過不知道多少的版本了,要是按照秦因的規矩,整個儀式會有三天到六天的時間,雷克斯是第一繼承人的身份,六天是肯定的了。幸虧第四王朝的儀式沒有那麽繁瑣,薩林和雷克斯才算輕松了許多。
薩林這邊的儀仗隊伍中是按照禮儀準備的禮車,一共是二十四輛。二十四輛禮車被引入行宮大門,薩林只能進入為他專門新建的宮殿之中,還不能和雷克斯見面。不過屠龍軍團,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駐紮在行宮之內,保護薩林的安全了。
雷克斯也從魔法塔中出來,準備第二天的婚禮,儀式盡量簡化,她在大殿內接受了梅塔特林王國送來的二十四輛禮車,賞賜了護送禮車的官員。
差不多折騰到快天黑,大梁城以南,五十裏處,已經有了雲流人的大軍紮營。軍報被送到雷克斯面前,雷克斯把厚厚的軍報翻閱一遍,讓生活法師們分別處理,轉給將軍們。尼古拉斯和蘇,卻要去南面進行戰鬥,不能繼續保護薩林了。
行宮內,只剩下翠絲,艾琳諾,還有古辛三個,在薩林的宮殿內布置防禦。
兩處宮殿一南一北,相距六百餘米。這是唯一的一天,兩個人不允許見面。薩林呆坐在宮殿內,用手支著下頜,出神。
折騰了半天的時間,他看到了好多的禮儀官員,貴族,繁瑣的儀式。可是仿佛這些事情,都和他無關一樣,他只是任人擺布。
雷克斯近在咫尺,卻不能去見,薩林用元素之眼,也不能穿越重重院落。
原來貴族皇室等等的聯姻,就是這樣啊,對於法師來說,的確是太無聊,太無聊了。
薩林很想就這樣飛起,去雷克斯的宮殿。城外大軍集結,雲流人都準備好了,就等明天進攻,這個時候,自己只能躲在宮殿裏,真的是很難受。
心裏這樣想著,薩林拍了拍腰間的葫蘆,召喚出水傀儡。透明的水傀儡迅速的變成了薩林的相貌,不同的地方是,水傀儡身上是灰色的法師袍,手中是魔法杖。而薩林穿的是魔神套裝,腰間掛著的是那把木劍,喬伊制造的木劍。
薩林取下拉法爾的水晶指環,交給水傀儡,道:“去找艾琳諾,保護她,讓她的箭技可以發揮出來。”
水傀儡戴上水晶指環,躬身去了。薩林開始檢查自己的魔神套裝,魔神套裝上固化的魔法,他還沒有在戰鬥中使用過,就算面對強大的刺客,他也一直堅持著。
只不過在雷克斯的魔法塔下,感受到了雷克斯進階時候的元素變化,薩林心中對進階的事情,有了幾分把握,這才開始重視起魔神套裝來,有了路,就不怕走彎。
地系的石像兵團,每分鐘能制造出六個高度在六米的石像,持續時間達到三個小時。每個石像的攻擊力,都相當於五級以上的職業者。這是一個非常冷門的魔法,很少有魔法師願意去學習。因為石像兵的速度太慢了,移動起來,只相當於人類格高級劍士。
霜雪魔紋是最適合薩林的魔法,大概能提高他三倍的水系魔法攻擊力。進階到八級魔法,就能將水系魔法的攻擊力提高到六倍。進階到九級,就是十二倍,可以讓九級魔法,成為禁咒一樣的存在。
風系的真空禁錮,效果當然不如精靈空間箭,但是消耗也小的多。再遇到刺客的話,薩林就不會忘記這個魔法了。
火靈咆哮,召喚一個火元素生物,持續時間一個小時,也是強力的魔法。可惜薩林對火元素的領悟,遠不如水元素強大。
幻影亂舞是最好的防禦魔法,可以制造三到六個幻影,都具有攻擊力,敵人難以分辨。
無盡之夜,是這六個魔法中最強大的,將敵人圍在暗元素區域之中,效果超過冰擊術太多了。七級的真空禁錮也不如。真空禁錮唯一強過無盡之夜的是,那是個瞬發的魔法,出現的位置,是魔法師隨時指定的。
這六個七級魔法的釋放,是六小時一輪,魔神套裝的材質再好,也承受不起這麽多的冷門魔法。
用費加羅魔法公式把這些固化魔法的屬性推算了一遍,已經是淩晨了,天都要亮起來,宮殿外,有草蟲鳴叫。
雲流人,煉金城,唐古拉斯人,都在這個時候來壓迫自己。薩林想到這裏,淡淡一笑。看來自己還是太張揚了,梅塔特林城這麽早就對外做起了生意,不由得這些人不動心呢。
那又如何,煉金城不是有他自己的原則嗎?總不會派魔導士來殺自己這個中級大魔法師吧。就是不知道,自己新婚的夜晚,到底是雲流人,還是唐古拉斯人的刺客出現。
雷克斯也是一夜未眠,她撫摸著自己的神羅之戒,感慨萬千。自己是魔導士了,神羅之戒的力量會更強大,只是,再強大的裝備,也不能讓自己統一這個大陸。自己和薩林的前方,是無數的敵人。包括教廷,四大帝國,還有煉金城。
梅林大師說的也許是對的,自己會讓秦因崩潰,會給大陸帶來災難。可那又如何?就算沒有自己,教廷的聖戰難道就不會發動?作為魔法師,還是不要有太多道德的束僖才好,否則,等待自己的,將是永墜黑暗。
四月十日正午,婚禮正式開始了。盛裝的貴族們,還有各國的使節,在大梁城的行宮內,目睹了薩林和雷克斯的正式結合。
斯蒂芬妮大魔導士充當了兩位的主婚人,宮殿內,數十個大魔法師在白袍法師的簇擁下,釋放了一個群體魔法。
天空中出現了魔法焰火,直沖雲霄。斯蒂芬妮的聲音在魔法陣的作用下,傳遍了全城。“我宣布,雷克斯·格呂科斯,薩林·梅塔特林,成為正式的夫妻。薩林,你給我們的郡王,帶來了什麽?”
斯蒂芬妮微笑著問,高高的殿堂上,薩林從容的取出一頂王冠,捧在手中。這王冠出現,殿堂內所有的人都發出驚嘆之聲。
太美麗了,王冠的主體由一塊紫水晶煉制而成,王冠的頂部,是二十四塊冰洲石排列成的覆合魔法陣,在冰洲石上,如煙如霧的一條七彩幻影漂浮著,向後拖曳,流光溢彩。冰洲石的中央,魔法陣的縫隙中,鑲嵌著一塊六角形的綠泥石。
唐古拉斯帝國的使節冷冷的哼了一聲,沒有發作。使節之中並沒有神術師,否則立刻會發作起來。綠泥石是禁忌,紫水晶也是禁忌。
綠泥石可以容納神性,等於是冒犯神的威嚴,而紫水晶,可以抵禦一個強大的神術——大預言術。
用這麽大的一塊紫水晶煉制的王冠,就算是教宗大人親自施展大預言術進行攻擊,也會失敗。薩林送給雷克斯的這頂王冠,本身就是對教廷的挑釁。
雷克斯看到王冠,卻是一楞,那王冠上拖曳的七彩幻影,分明對應著自己的七色魔弦。
戴上這頂王冠,雷克斯準備魔法的速度和頻率,不知道要快多少倍。很多生疏的魔法,也能迅速的釋放出來。
“蕾絲,從此之後,你的名字中,會多了一個姓氏。”
薩林把王冠輕輕的戴在雷克斯的頭上,道:“你以後就是——雷克斯·梅塔特林·格呂科斯。”
雷克斯很想抱一抱薩林,在大庭廣眾之下,也只能矜持的點點頭。
斯蒂芬妮也是有些驚訝,奧賈維斯陛下的賀禮中的確有紫水晶,可都是很小很小的,能整塊的用來制造王冠的紫水晶,早就不存在於梅爾斯大陸上了。教廷在一千年前就瘋狂的破壞這種寶石礦脈,前年之中還不斷的用各種手段收購,搶奪。
薩林還真是富有啊!不過她還是繼續著後面的儀式,至少得讓雷克斯的禮物也交給薩林,才算完成了婚禮的重要部分。
“雷克斯,你給薩林殿下帶來了什麽?”
雷克斯從神羅之戒內取出來一枚紫金色的大印,交道薩林的手中,她微笑著道:“從此之後,薩林殿下,擁有格呂科斯皇室的榮耀。”
大殿內鴉雀無聲,這枚紫金大印,數百年都沒有出現了,大家以為格呂科斯皇室收回去了,卻沒有想到,是查納克大帝會傳給了他的女兒。
秦因使節的臉色比唐古拉斯帝國的使節還要難看,他們根本就沒預料到,雷克斯會搞這麽一出。
擁有神羅之戒的雷克斯,是第一順位繼承人,這大家可以接受,畢竟她的父親是查納克大帝。但是這紫金大印,卻是可以調動格呂科斯家族靈蛇劍士營的信物。
雷克斯隱藏的好深,竟然在最困難的時候,都沒有拿出來這東西,而是在和薩林結合的時候,把這東西交給了她的丈夫。
六翼飛蛇印,是格呂科斯家族的祖先,用最強大的一條十八級六翼飛蛇褪下來的角煉制的,代表了格呂科斯家族的榮耀。
十八級的生物,已經和第一王朝的皇帝沒有區別了,那是可以戰勝神靈的存在。這枚六翼飛蛇印,調動的可不是聖巖城中的力量,而是格呂科斯家族封地中,最強大的軍隊。
有了神羅之戒和六翼飛蛇印,雷克斯和薩林甚至可以調動格呂科斯家族的核心力量,去進攻聖巖城。或者她幹脆的分裂秦因帝國,自己當皇帝。這一下,就連斯蒂芬妮都傻眼了。
難怪帝國最後一個占星師梅林說,雷克斯會分裂帝國,造成秦因的崩潰。如果她現在想那麽做,的確是可以的!
只要她一句話,圖謀不軌的南方貴族,立刻會群起響應,脫離聖巖城的領導,投入到苦水郡國之中。
不,是帝國!
雷克斯的目光冷冷的望向代表聖巖城的使節,那不是她弟弟派來的人,而是薩菲羅斯親王的人。這個機會,她等了很久了。如果,薩菲羅斯,煉金城,還有雲流不是如此逼迫,她也不會這麽做。這些人骨子裏都不希望自己和薩林結合,那麽,就住大陸徹底的亂起來吧。只是自己可憐的弟弟,在聖巖城仿佛人質一般。
接下來的儀式已經毫無意義,大家都有些失魂落魄,除了奧賈維斯派來的親信。雷克斯的做法,沒有人能夠接受,但是又無法破壞。整個大殿,都是雷克斯和薩林的軍隊包圍著。雷克斯既然做了,就不怕他們鬧。有誰出頭,雷克斯就砍了誰的腦袋。
不!砍了腦袋還是好的,薩林手下,可是有強大的亡靈法師,也許會幹脆的抽取你的靈魂,讓你成為一個弱智的亡靈。
雷克斯的宮殿裏沒有女官,她和薩林被生活法師引領著,來到為薩林修建的宮殿之中。薩林為了冒充第四王朝的王族,讀了很多的東西,也包括格呂科斯家族的秘辛。他當然知道,六翼飛蛇印代表了什麽。
薩林迷迷糊糊的回到宮殿之中,有些茫然的問雷克斯:“蕾絲,這麽幹,是不是會讓所有人都憤怒呢?”
“是啊,你害怕嗎?”
“不,不是怕,就是忽然覺得,這些人的虛偽被擊穿,打碎,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。”
“是的,很痛快。”
雷克斯伸出手來,撫摸著薩林的臉頰,道:“如果不是你,我恐怕永遠都不會取出這枚印章。”
“為什麽?”
“因為,薩林殿下,你是我的依靠啊!”
雷克斯溫柔的說著,然後翹起腳,吻了吻薩林的額頭。
薩林的心中沈甸甸的,雷克斯,終於不再是孤苦無依的了。無論她多麽的強大,都需要有個依靠。這個依靠,就是自己。
法師們悄悄退下,大殿內,只剩下了翠絲。薩林扶住雷克斯的腰,轉身,看了一眼翠絲,翠絲點點頭,也走出了殿堂。他一邊走,一邊脫下身上的衣物,恢覆成了大惡魔的樣子。八米多的身高,巨大的翅膀,還有一雙紫色的眼睛。
這處宮殿的周圍,都是屠龍軍團在把守。手扶屠龍大旗的古辛看到一個巨大的惡魔從宮殿內走出來,差點就立刻動手了。
翠絲沒有理他,而是在臺階上坐了下來,淡淡地道:“古辛,前面我來把守,你去後面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
“翠絲,快去吧。”
翠絲簡單的回答著。古辛的眼睛努動幾下,心情慢慢平覆。主公的身邊,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,自己應該盡快適應才對。
“給你留多少人?”
“一個都不用。”
翠絲冷漠的回答著。薩林的婚禮,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,一個普通到了極點的惡魔。兩個惡魔共同生活了四年的時間,他的妻子,就被一個大惡魔殺害了。從此之後,翠絲就是一個人,再也沒有尋找伴侶。
古辛點點頭,吩咐手下的旗正,留下一部分人,在庭院外把守。
天色還早,宮殿內只剩下薩林和雷克斯兩個,薩林不知道做什麽好。要說立刻抱雷克斯進臥室,似乎情緒上不太對頭。
“蕾絲……”
“嗯?”
雷克斯正摘下王冠,收入神羅之戒中。
“哎……來吧,還早著呢,我們看看,城外的戰鬥怎麽樣了。”
薩林拉起雷克斯的手,走向書房。他沒有建魔法塔,書房內自然有煉金設備。
雷克斯感覺有些好笑,不過方才她做出的決定,也是耗盡了精力。那感覺,就像是和大陸上所有的人搏鬥了一番,筋疲力盡。
任由薩林拉著她走進了書房,看薩林取出魔核,鑲嵌在桌面的魔法陣內,啟動了影像魔法。
影像是從城樓上傳回來的,雲流人的大軍還沒有推到城墻下,似乎要在夜晚攻城。不過雲流人的軍隊數量太過龐大,要穩妥的進攻,還真不能太快,否則大軍前後脫節,容易被白骨城堡中的軍隊襲擊。
城外安安靜靜,薩林有些尷尬。戰鬥還沒開始,自己和雷克斯傻傻的看著,似乎不太正常。雷克斯舒展了一下筋骨,道:“薩林,你不餓嗎?”
“餓,早晨到現在都沒吃東西。”
“那就弄點吃的吧,從神罰地獄出來,我們就再也沒有自己動手了。”
雷克斯說著,取出了精致的爐具,在桌子上碼好一排小鍋。
雷克斯熟練的做著,隨手解開外衣,她婚禮的長袍,累贅的很,如果不是有風系魔法的支撐,走上兩三步就要摔跤。薩林也解下外衣,他的禮服更是累贅。雷克斯看著薩林笑了起來,道:“你可比以前壯實多了,薩林,來,幫我先處理一下這個,我給你做魚片粥,雲流人的飲食,可是比秦因講究多了。”
薩林取出了燃燒藥劑,黑色的魔法粉末填充進精致的爐孔內。雷克斯從神罰地獄出來後,養成了和薩林一樣的毛病,神羅之戒內,肯定會準備許多吃的東西。
先用清潔術清理了兩個人的手,雷克斯取出的東西讓薩林開懷一笑,卻是一米多長的玻璃魚缸,裏面游動著的,卻是胭脂水晶魚。
這種魚產自離海,別處根本就沒有,味道就不用說了,秦因貴族也會派人在離海邊上捕捉。根本就在市場上買不到。在雲流,除了貴族,平民是不允許吃這種魚的。
魚鱗比過濾用的魔法紙還薄,魚肉呈淡紅色,薩林用銀刀破開魚腹,丟掉內臟,他的手上水霧繚繞,沒有沾染一絲的腥氣。
雷克斯挽起袖子,把潔白如玉的米粒倒入一個銀盆內,沖洗了一下,然後放入了小巧玲瓏的陶鍋內,這邊薩林已經用刀片出了魚肉,卻不隨米放入鍋中,而是用盤子盛著,取出了鹽,用魔法紙蘸勻,包襞在魚肉上,然後才淋上椒油,等調料慢慢滲透進去。
雷克斯一點點的取出食材,讓薩林處理著,口中道:“薩林,我們和雲流戰鬥,不是因為仇恨。”
“我懂,我們該吃就吃,該喝就喝,不合因為這是雲流的烹飪,讓自己不痛快。”
雷克斯清爽的笑著,自己弄這些吃的,就是為了緩和氣氛。薩林越來越聰明了,而且也具備了一個真正貴族的素質。
“可是薩林,奈麗絲她……”
“惡魔軍團啊,幾萬年前,惡魔不也是為人類在戰鬥嗎?我們是征討過神靈的種族,不要因為力量衰弱了,就把自己妄想成受害者。惡魔只是惡魔而已,控制得住就好。”
“道理是這樣的,我是擔心惡魔軍團的數量,如果擴張的太快,你未必控制得住呢。”
雷克斯引燃了魔法粉末,把鍋子放在爐上,慢慢加熱。
薩林把魔法紙換掉,重新用了一張魔法紙,把切好的魚片放在上面,有魔法紙的包裹,魚肉中的水分沒有因為加入了鹽而滲出,反而變得更加飽滿,富有彈性。
他一邊做著手頭的活兒,一邊對雷克斯道:“反正,你把六翼飛蛇印都給我了,要是沒有惡魔軍團,我們很快就會被周圍的勢力吃掉吧?”
“怎麽可能?聖巖城現在只希望我的弟弟,能長命千歲呢。”
雷克斯的手上多了一層火焰,瞬間蒸發掉手上的水,取出小麥粉,給鮮肉撲上普通的小麥粉是不能這麽幹的,一般用的都是面包屑。
“蕾絲……”
薩林叫了一聲,發現自己的確不用擔心什麽六翼飛蛇印的事情,至少眼前不用擔心。聖巖城總不能出兵攻打自己,那會立刻就造成分裂。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奧賈維斯的地位,讓上議院重新獲得更大的權利。
如果薩菲羅斯心回意轉,支持雷克斯,那六翼飛蛇印的事情,對秦因未必是傷害。
“真正的麻煩還是雲流人啊,現在雲流人聚集了百萬大軍,實際上主力不會超過二十萬,甚至有可能是十萬人。其餘的,都是輔助兵,或者新征召的部隊。我把六翼飛蛇印給你,差不多,咱們就能去聯系秦因的南方貴族了。”
“秦因南方和雲流接壤,那雲流豈不是……”
“兩面受攻的話,雲流人會正視我們,絕對不會再派這種雜牌軍。”
“那教廷呢?”
“教廷當然是所有人的敵人,惡魔軍團,我不希望出現在和雲流人的戰場上。”
雷克斯檫子確了手,取出一瓶酒。
“幸好,咱們沒有宮廷女官的伺候。”
雷克斯笑著,給薩林倒上一杯,然後才把腌好的鮮肉放入平底鍋裏,加入鯨油,洋蔥,還有一點點香葉。
“是啊。”
薩林隨口回答著,忽然想到雷克斯說的是什麽意思。皇室宮廷中的女官,實際上還是會伺候皇帝國王行房的,如果弄幾個女官在旁邊,身為魔法師的自己和雷克斯,會極其別扭。
想到這裏,薩林的眼神,不由自主的望向雷克斯的雙手,那是一雙勻稱漂亮的手掌,指節突出的部分幾乎可以忽略,靈巧,柔軟,潔白,還帶著清香。雷克斯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,一雙小臂露出,讓薩林威覺到一種柔弱,讓人憐惜。他還想再看看別的地方,雷克斯卻笑著道:“薩林,先吃飽飯。”
薩林咽了下口水,他的確是餓了,食物的香氣,讓他的特別的淡。少年時候的經歷,使得薩林對食物的眷戀無以覆加。在饑餓的時候,什麽都可以拋在一邊。
煎肉很快就喜好了,最慢的是湯,面包是現成的,還有蔬菜被風系魔法攪碎,加入調料做成醬汁。粥差不多好了,加入鮮粉,還有魚片,然後立刻熄火。
鯨油有四十多種可以食用,大多數比普通的黃油味道鮮美。鍋子裏劈劈啪啪的清響聲,讓薩林感覺更加饑餓了。雷克斯的手藝可能普通,僅僅會幾樣菜式,但是讓薩林感覺到胃口特別的好。結婚了啊,雷克斯給自己弄吃的,而不是吩咐廚師……廚師?最近好像沒有看到暴熊,那個家夥哪裏去了?
雷克斯給薩林盛了一碗粥,自己也弄了一小碗,兩個菜,兩份沙拉,兩份醬汁,還有兩塊面包。粥是雲流式樣的,其他的,還是薩林熟悉的秦因飲食。
“嗨,打起來了!”
雷克斯指著一直運轉的魔法影像道。薩林側頭看去,果然,城外的雲流人,已經派出了試探性的攻擊部隊。
差不多一千多穿著皮甲的士兵,扛著梯子,沖向城墻,在後面支援他們的,只是二十架投石機。雲流人的投石機還可以,就是比秦因的笨重太多,這樣笨重的家夥,精度卻非常的高,如果在船上安裝,就是很好的武器了。不過用來攻城,顯然容易被敵軍摧毀。
二十架投石機被推到距離城墻四裏的地方,開始拋擲巨大的石塊。這些石塊並沒有經過魔法加工,僅僅是石匠打磨好的,實心,極重。
“雲流人的陸軍……”
雷克斯喝著粥,搖了搖頭。
這種試探,可能毫無意義。二十架投石機,一千步兵,能試出什麽?自己的三道城墻後,投石機數百,城頭的魔法石炮數量近千,都是翼骷髏那邊臨時送過來的。
四裏之外的投石機移動起來太慢,自己的投石機可以輕松的將其摧毀。嗯要試探出城內的投石機分布,至少要動用上百架投石機才行。
“他們的後勤受到打擊,當然不能送來太多大型裝備,這些投石機還是臨時制造的吧。”
薩林坐在雷克斯身邊,和她一起欣賞戰況。薩林從來沒有想過,自己的新婚之夜,會是這個樣子。不過薩林的確很餓,他也不著急,夜晚還很漫長呢。
“這還得感謝翼骷髏啊,他打掉了雲流人那麽多的運兵船。”
雷克斯吃的反而很快,她用絲巾象征性的擦了擦喟,舉起酒杯,慢慢的啜了一口。雲流的淡酒,清香宜人。
“他的損失也很大。”
薩林把鮮嫩的肉塞進口中,心滿意足。其實還是雲流人會享受,這秦因人也好,斯科琴亞人也好,在飲食上,和雲流人一比,就像是野蠻人。
薩林舉杯,青瓷的酒杯和雷克斯的杯子碰在一起,發齒清脆的一聲。喝了點酒,薩林微醺,雷克斯的臉頰上也飛起了紅暈。如果魔法師願意,就是喝火油一般的烈酒都不會醉,水系魔法的分解而已,會讓烈酒變成寡淡無味的水。
薩林沒這麽幹,雷克斯也沒有,他們讓酒在冒裏被吸收,身子暖暖的,心情慢慢愉悅起來,婚禮上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空。
“蕾絲。”
“嗯?”
雷克斯舉著酒杯,對著魔法燈正在看,魔法燈的光線穿過薄薄的瓷杯,散發出清幽幽的光來。
“不看這個了。”
魔法影像中,雲流人的梯子已經搭在了城墻上,投石機發射的巨大石群也飛在了空中,卻被箭樓裏的魔法師用冰箭摧毀。一千個皮甲步兵,城頭只出動弓箭手味付,甚至懶得調動其他的防禦手段。
疲軟的雲流陸軍,就算是精兵,也不如教廷的強大。
“不看就不看。”
雷克斯雖然這麽說著,還是取出了幾件裝備,在桌面上組裝了一個警報魔法裝置,如果真的城頭發生危機,這個警報會立刻響起來,整個王宮都能聽到。
弄完這個魔法警報裝置,薩林一手提著酒壺,一手拉著雷克斯,走向寢宮。大梁城宮殿布局極其緊湊,因為采用了太多的魔法材料,不會有起火的憂慮。兩個人的禮服就扔在了書房內,一身單衣,在春風尚冷的夜色中,穿過庭院。
雷克斯被薩林牽著手,心中有些緊張。男女之事,她還是明白的,書上都有圖樣。就是不知道薩林對自己會不會滿意呢?那個席卡…
雷克斯心中微微嫉妒著,她現在最擔心的,是薩林覺得自己不如席卡。這種事情,總不能聽天由命,得想點辦法,讓薩林暫時忘記席卡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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煉金望遠鏡有好有壞,費迪南德侯爵的,可以看出七八裏遠,是絕對的高級裝備。確切的說,這是一件純粹的法師裝備,如果沒有旁邊的一個三級法師幫助,費迪南德侯爵看到的只能是一團模糊的影像。
“怎麽……回來了!”
費迪南德侯看到殺回來的惡魔軍團,大吃一驚。惡魔軍團像是一把尖刀,猛烈的插入了唐古拉斯人的陣地之中。
奈麗絲一馬當先,在戰場上不斷的指揮亡靈騎士左沖右突,把敵人的隊列沖散,讓身後的惡魔去絞殺。這種戰鬥對她來說毫無意義,獲得不到什麽實惠,她尋找的是敵人的神術師,如果是七級以下的,就可以欺負一下,七級之上的,亡靈形態還是不要硬拼的好。
惡魔軍團的損失不大,而且短暫的戰鬥,對他們來說,體力消耗真的很小,惡魔們拖曳著相中的屍體,一路沖殺,回到了三連城主城的城下,於大軍匯合。
奈麗絲這才命令惡魔們停下來,守護城門,讓在後面的重騎兵從容進城。重騎兵殿後,本來不是什麽正常戰術,奈麗絲不管重騎兵的死活,已經讓費迪南德侯爵惱怒萬分了。但是他看到惡魔們推起頭盔的面具,開始大吃大喝的時候,就把怒火壓了下去。數千惡魔在城外吃人,吃的是教廷的信徒,聖戰的軍隊。
這個場景太恐怖了,戰場上的喊殺聲都被惡魔們嘎吱吱的咀嚼聲壓了下去。每個惡魔,至少拖了兩具屍體。四米多高的身軀,讓他們行動的時候充滿力量,可也消耗巨大。吃掉敵人,是不錯的選擇。
惡魔的做法是先把敵人的頭擰掉,用嘴去吸允血液,然後才剝開敵人的鎧甲,衣物,一口一口的啃噬。追擊重騎兵的唐古拉斯人停下了腳步,看著城下數千惡魔,臉上充滿了畏懼的神色。
苦水郡國的人嚇的也是不輕,不過看惡魔還拖回了不少重騎兵的屍體,堆在一起,等城裏來處理,心中總算好過了一些。
城外的軍隊慢慢入城,惡魔們壓陣,唐古拉斯人一時之間沒有敢沖擊城門,他們被惡魔嚇住了。誰都怕自己成為食物,被人吞在肚子裏。
大梁城,薩林還不知道奈麗絲做了這麽恐怖的事情,他在準備自己的婚禮。九日正午,梅塔特林的隊伍重新在北門進入大梁城,薩林乘坐特地為婚禮打造的黃金戰車,八匹駿馬拉著戰車,後面是一個旗團的禮儀隊伍,再後面,是歸順於他的屠龍軍團。
黃金戰車入城,夾道歡迎的是大梁城的苦水郡國士兵。薩林站在車上,古老的戰車沒有車廂,他的身後侍立的是蘇和尼古拉斯。苦水郡國的士兵們歡呼著,向他投擲鮮花。薩林穿著魔神套裝,臉上帶著面具,昂然立於車上。
苦水郡國的人,歡迎薩林是出自真心。郡王殿下的婚禮,代表了兩個富有的國家結合,在這亂世之中,只有強大的國家作為後盾,這些普通人才會有安全感。梅塔特林王國,可是擊潰過教廷遠征軍的國度。
這兩年迦樓蘭戰亂不止,農民們無法生存。雷克斯治下的苦水郡國,農民卻是可以種植蔬菜,一旦發生戰爭,就會被士兵保護著撤退到城堡中去。
因為秦因在背後支援,糧食從來都不是問題。對於普通人來說,這已經是極大的幸福了。
薩林的黃金戰車在城市中穿行,人群中,自然有苦水郡國的人監視,避免薩林再一次被刺客襲擊。隊伍在城內繞了一圈,才回到行宮前,自有苦水郡國的儀仗迎接。雙方的父母不在,主持雷克斯那邊的,是斯蒂芬妮大魔導士。
對於儀式,薩林沒法抗拒,這已經是簡化過不知道多少的版本了,要是按照秦因的規矩,整個儀式會有三天到六天的時間,雷克斯是第一繼承人的身份,六天是肯定的了。幸虧第四王朝的儀式沒有那麽繁瑣,薩林和雷克斯才算輕松了許多。
薩林這邊的儀仗隊伍中是按照禮儀準備的禮車,一共是二十四輛。二十四輛禮車被引入行宮大門,薩林只能進入為他專門新建的宮殿之中,還不能和雷克斯見面。不過屠龍軍團,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駐紮在行宮之內,保護薩林的安全了。
雷克斯也從魔法塔中出來,準備第二天的婚禮,儀式盡量簡化,她在大殿內接受了梅塔特林王國送來的二十四輛禮車,賞賜了護送禮車的官員。
差不多折騰到快天黑,大梁城以南,五十裏處,已經有了雲流人的大軍紮營。軍報被送到雷克斯面前,雷克斯把厚厚的軍報翻閱一遍,讓生活法師們分別處理,轉給將軍們。尼古拉斯和蘇,卻要去南面進行戰鬥,不能繼續保護薩林了。
行宮內,只剩下翠絲,艾琳諾,還有古辛三個,在薩林的宮殿內布置防禦。
兩處宮殿一南一北,相距六百餘米。這是唯一的一天,兩個人不允許見面。薩林呆坐在宮殿內,用手支著下頜,出神。
折騰了半天的時間,他看到了好多的禮儀官員,貴族,繁瑣的儀式。可是仿佛這些事情,都和他無關一樣,他只是任人擺布。
雷克斯近在咫尺,卻不能去見,薩林用元素之眼,也不能穿越重重院落。
原來貴族皇室等等的聯姻,就是這樣啊,對於法師來說,的確是太無聊,太無聊了。
薩林很想就這樣飛起,去雷克斯的宮殿。城外大軍集結,雲流人都準備好了,就等明天進攻,這個時候,自己只能躲在宮殿裏,真的是很難受。
心裏這樣想著,薩林拍了拍腰間的葫蘆,召喚出水傀儡。透明的水傀儡迅速的變成了薩林的相貌,不同的地方是,水傀儡身上是灰色的法師袍,手中是魔法杖。而薩林穿的是魔神套裝,腰間掛著的是那把木劍,喬伊制造的木劍。
薩林取下拉法爾的水晶指環,交給水傀儡,道:“去找艾琳諾,保護她,讓她的箭技可以發揮出來。”
水傀儡戴上水晶指環,躬身去了。薩林開始檢查自己的魔神套裝,魔神套裝上固化的魔法,他還沒有在戰鬥中使用過,就算面對強大的刺客,他也一直堅持著。
只不過在雷克斯的魔法塔下,感受到了雷克斯進階時候的元素變化,薩林心中對進階的事情,有了幾分把握,這才開始重視起魔神套裝來,有了路,就不怕走彎。
地系的石像兵團,每分鐘能制造出六個高度在六米的石像,持續時間達到三個小時。每個石像的攻擊力,都相當於五級以上的職業者。這是一個非常冷門的魔法,很少有魔法師願意去學習。因為石像兵的速度太慢了,移動起來,只相當於人類格高級劍士。
霜雪魔紋是最適合薩林的魔法,大概能提高他三倍的水系魔法攻擊力。進階到八級魔法,就能將水系魔法的攻擊力提高到六倍。進階到九級,就是十二倍,可以讓九級魔法,成為禁咒一樣的存在。
風系的真空禁錮,效果當然不如精靈空間箭,但是消耗也小的多。再遇到刺客的話,薩林就不會忘記這個魔法了。
火靈咆哮,召喚一個火元素生物,持續時間一個小時,也是強力的魔法。可惜薩林對火元素的領悟,遠不如水元素強大。
幻影亂舞是最好的防禦魔法,可以制造三到六個幻影,都具有攻擊力,敵人難以分辨。
無盡之夜,是這六個魔法中最強大的,將敵人圍在暗元素區域之中,效果超過冰擊術太多了。七級的真空禁錮也不如。真空禁錮唯一強過無盡之夜的是,那是個瞬發的魔法,出現的位置,是魔法師隨時指定的。
這六個七級魔法的釋放,是六小時一輪,魔神套裝的材質再好,也承受不起這麽多的冷門魔法。
用費加羅魔法公式把這些固化魔法的屬性推算了一遍,已經是淩晨了,天都要亮起來,宮殿外,有草蟲鳴叫。
雲流人,煉金城,唐古拉斯人,都在這個時候來壓迫自己。薩林想到這裏,淡淡一笑。看來自己還是太張揚了,梅塔特林城這麽早就對外做起了生意,不由得這些人不動心呢。
那又如何,煉金城不是有他自己的原則嗎?總不會派魔導士來殺自己這個中級大魔法師吧。就是不知道,自己新婚的夜晚,到底是雲流人,還是唐古拉斯人的刺客出現。
雷克斯也是一夜未眠,她撫摸著自己的神羅之戒,感慨萬千。自己是魔導士了,神羅之戒的力量會更強大,只是,再強大的裝備,也不能讓自己統一這個大陸。自己和薩林的前方,是無數的敵人。包括教廷,四大帝國,還有煉金城。
梅林大師說的也許是對的,自己會讓秦因崩潰,會給大陸帶來災難。可那又如何?就算沒有自己,教廷的聖戰難道就不會發動?作為魔法師,還是不要有太多道德的束僖才好,否則,等待自己的,將是永墜黑暗。
四月十日正午,婚禮正式開始了。盛裝的貴族們,還有各國的使節,在大梁城的行宮內,目睹了薩林和雷克斯的正式結合。
斯蒂芬妮大魔導士充當了兩位的主婚人,宮殿內,數十個大魔法師在白袍法師的簇擁下,釋放了一個群體魔法。
天空中出現了魔法焰火,直沖雲霄。斯蒂芬妮的聲音在魔法陣的作用下,傳遍了全城。“我宣布,雷克斯·格呂科斯,薩林·梅塔特林,成為正式的夫妻。薩林,你給我們的郡王,帶來了什麽?”
斯蒂芬妮微笑著問,高高的殿堂上,薩林從容的取出一頂王冠,捧在手中。這王冠出現,殿堂內所有的人都發出驚嘆之聲。
太美麗了,王冠的主體由一塊紫水晶煉制而成,王冠的頂部,是二十四塊冰洲石排列成的覆合魔法陣,在冰洲石上,如煙如霧的一條七彩幻影漂浮著,向後拖曳,流光溢彩。冰洲石的中央,魔法陣的縫隙中,鑲嵌著一塊六角形的綠泥石。
唐古拉斯帝國的使節冷冷的哼了一聲,沒有發作。使節之中並沒有神術師,否則立刻會發作起來。綠泥石是禁忌,紫水晶也是禁忌。
綠泥石可以容納神性,等於是冒犯神的威嚴,而紫水晶,可以抵禦一個強大的神術——大預言術。
用這麽大的一塊紫水晶煉制的王冠,就算是教宗大人親自施展大預言術進行攻擊,也會失敗。薩林送給雷克斯的這頂王冠,本身就是對教廷的挑釁。
雷克斯看到王冠,卻是一楞,那王冠上拖曳的七彩幻影,分明對應著自己的七色魔弦。
戴上這頂王冠,雷克斯準備魔法的速度和頻率,不知道要快多少倍。很多生疏的魔法,也能迅速的釋放出來。
“蕾絲,從此之後,你的名字中,會多了一個姓氏。”
薩林把王冠輕輕的戴在雷克斯的頭上,道:“你以後就是——雷克斯·梅塔特林·格呂科斯。”
雷克斯很想抱一抱薩林,在大庭廣眾之下,也只能矜持的點點頭。
斯蒂芬妮也是有些驚訝,奧賈維斯陛下的賀禮中的確有紫水晶,可都是很小很小的,能整塊的用來制造王冠的紫水晶,早就不存在於梅爾斯大陸上了。教廷在一千年前就瘋狂的破壞這種寶石礦脈,前年之中還不斷的用各種手段收購,搶奪。
薩林還真是富有啊!不過她還是繼續著後面的儀式,至少得讓雷克斯的禮物也交給薩林,才算完成了婚禮的重要部分。
“雷克斯,你給薩林殿下帶來了什麽?”
雷克斯從神羅之戒內取出來一枚紫金色的大印,交道薩林的手中,她微笑著道:“從此之後,薩林殿下,擁有格呂科斯皇室的榮耀。”
大殿內鴉雀無聲,這枚紫金大印,數百年都沒有出現了,大家以為格呂科斯皇室收回去了,卻沒有想到,是查納克大帝會傳給了他的女兒。
秦因使節的臉色比唐古拉斯帝國的使節還要難看,他們根本就沒預料到,雷克斯會搞這麽一出。
擁有神羅之戒的雷克斯,是第一順位繼承人,這大家可以接受,畢竟她的父親是查納克大帝。但是這紫金大印,卻是可以調動格呂科斯家族靈蛇劍士營的信物。
雷克斯隱藏的好深,竟然在最困難的時候,都沒有拿出來這東西,而是在和薩林結合的時候,把這東西交給了她的丈夫。
六翼飛蛇印,是格呂科斯家族的祖先,用最強大的一條十八級六翼飛蛇褪下來的角煉制的,代表了格呂科斯家族的榮耀。
十八級的生物,已經和第一王朝的皇帝沒有區別了,那是可以戰勝神靈的存在。這枚六翼飛蛇印,調動的可不是聖巖城中的力量,而是格呂科斯家族封地中,最強大的軍隊。
有了神羅之戒和六翼飛蛇印,雷克斯和薩林甚至可以調動格呂科斯家族的核心力量,去進攻聖巖城。或者她幹脆的分裂秦因帝國,自己當皇帝。這一下,就連斯蒂芬妮都傻眼了。
難怪帝國最後一個占星師梅林說,雷克斯會分裂帝國,造成秦因的崩潰。如果她現在想那麽做,的確是可以的!
只要她一句話,圖謀不軌的南方貴族,立刻會群起響應,脫離聖巖城的領導,投入到苦水郡國之中。
不,是帝國!
雷克斯的目光冷冷的望向代表聖巖城的使節,那不是她弟弟派來的人,而是薩菲羅斯親王的人。這個機會,她等了很久了。如果,薩菲羅斯,煉金城,還有雲流不是如此逼迫,她也不會這麽做。這些人骨子裏都不希望自己和薩林結合,那麽,就住大陸徹底的亂起來吧。只是自己可憐的弟弟,在聖巖城仿佛人質一般。
接下來的儀式已經毫無意義,大家都有些失魂落魄,除了奧賈維斯派來的親信。雷克斯的做法,沒有人能夠接受,但是又無法破壞。整個大殿,都是雷克斯和薩林的軍隊包圍著。雷克斯既然做了,就不怕他們鬧。有誰出頭,雷克斯就砍了誰的腦袋。
不!砍了腦袋還是好的,薩林手下,可是有強大的亡靈法師,也許會幹脆的抽取你的靈魂,讓你成為一個弱智的亡靈。
雷克斯的宮殿裏沒有女官,她和薩林被生活法師引領著,來到為薩林修建的宮殿之中。薩林為了冒充第四王朝的王族,讀了很多的東西,也包括格呂科斯家族的秘辛。他當然知道,六翼飛蛇印代表了什麽。
薩林迷迷糊糊的回到宮殿之中,有些茫然的問雷克斯:“蕾絲,這麽幹,是不是會讓所有人都憤怒呢?”
“是啊,你害怕嗎?”
“不,不是怕,就是忽然覺得,這些人的虛偽被擊穿,打碎,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。”
“是的,很痛快。”
雷克斯伸出手來,撫摸著薩林的臉頰,道:“如果不是你,我恐怕永遠都不會取出這枚印章。”
“為什麽?”
“因為,薩林殿下,你是我的依靠啊!”
雷克斯溫柔的說著,然後翹起腳,吻了吻薩林的額頭。
薩林的心中沈甸甸的,雷克斯,終於不再是孤苦無依的了。無論她多麽的強大,都需要有個依靠。這個依靠,就是自己。
法師們悄悄退下,大殿內,只剩下了翠絲。薩林扶住雷克斯的腰,轉身,看了一眼翠絲,翠絲點點頭,也走出了殿堂。他一邊走,一邊脫下身上的衣物,恢覆成了大惡魔的樣子。八米多的身高,巨大的翅膀,還有一雙紫色的眼睛。
這處宮殿的周圍,都是屠龍軍團在把守。手扶屠龍大旗的古辛看到一個巨大的惡魔從宮殿內走出來,差點就立刻動手了。
翠絲沒有理他,而是在臺階上坐了下來,淡淡地道:“古辛,前面我來把守,你去後面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
“翠絲,快去吧。”
翠絲簡單的回答著。古辛的眼睛努動幾下,心情慢慢平覆。主公的身邊,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,自己應該盡快適應才對。
“給你留多少人?”
“一個都不用。”
翠絲冷漠的回答著。薩林的婚禮,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,一個普通到了極點的惡魔。兩個惡魔共同生活了四年的時間,他的妻子,就被一個大惡魔殺害了。從此之後,翠絲就是一個人,再也沒有尋找伴侶。
古辛點點頭,吩咐手下的旗正,留下一部分人,在庭院外把守。
天色還早,宮殿內只剩下薩林和雷克斯兩個,薩林不知道做什麽好。要說立刻抱雷克斯進臥室,似乎情緒上不太對頭。
“蕾絲……”
“嗯?”
雷克斯正摘下王冠,收入神羅之戒中。
“哎……來吧,還早著呢,我們看看,城外的戰鬥怎麽樣了。”
薩林拉起雷克斯的手,走向書房。他沒有建魔法塔,書房內自然有煉金設備。
雷克斯感覺有些好笑,不過方才她做出的決定,也是耗盡了精力。那感覺,就像是和大陸上所有的人搏鬥了一番,筋疲力盡。
任由薩林拉著她走進了書房,看薩林取出魔核,鑲嵌在桌面的魔法陣內,啟動了影像魔法。
影像是從城樓上傳回來的,雲流人的大軍還沒有推到城墻下,似乎要在夜晚攻城。不過雲流人的軍隊數量太過龐大,要穩妥的進攻,還真不能太快,否則大軍前後脫節,容易被白骨城堡中的軍隊襲擊。
城外安安靜靜,薩林有些尷尬。戰鬥還沒開始,自己和雷克斯傻傻的看著,似乎不太正常。雷克斯舒展了一下筋骨,道:“薩林,你不餓嗎?”
“餓,早晨到現在都沒吃東西。”
“那就弄點吃的吧,從神罰地獄出來,我們就再也沒有自己動手了。”
雷克斯說著,取出了精致的爐具,在桌子上碼好一排小鍋。
雷克斯熟練的做著,隨手解開外衣,她婚禮的長袍,累贅的很,如果不是有風系魔法的支撐,走上兩三步就要摔跤。薩林也解下外衣,他的禮服更是累贅。雷克斯看著薩林笑了起來,道:“你可比以前壯實多了,薩林,來,幫我先處理一下這個,我給你做魚片粥,雲流人的飲食,可是比秦因講究多了。”
薩林取出了燃燒藥劑,黑色的魔法粉末填充進精致的爐孔內。雷克斯從神罰地獄出來後,養成了和薩林一樣的毛病,神羅之戒內,肯定會準備許多吃的東西。
先用清潔術清理了兩個人的手,雷克斯取出的東西讓薩林開懷一笑,卻是一米多長的玻璃魚缸,裏面游動著的,卻是胭脂水晶魚。
這種魚產自離海,別處根本就沒有,味道就不用說了,秦因貴族也會派人在離海邊上捕捉。根本就在市場上買不到。在雲流,除了貴族,平民是不允許吃這種魚的。
魚鱗比過濾用的魔法紙還薄,魚肉呈淡紅色,薩林用銀刀破開魚腹,丟掉內臟,他的手上水霧繚繞,沒有沾染一絲的腥氣。
雷克斯挽起袖子,把潔白如玉的米粒倒入一個銀盆內,沖洗了一下,然後放入了小巧玲瓏的陶鍋內,這邊薩林已經用刀片出了魚肉,卻不隨米放入鍋中,而是用盤子盛著,取出了鹽,用魔法紙蘸勻,包襞在魚肉上,然後才淋上椒油,等調料慢慢滲透進去。
雷克斯一點點的取出食材,讓薩林處理著,口中道:“薩林,我們和雲流戰鬥,不是因為仇恨。”
“我懂,我們該吃就吃,該喝就喝,不合因為這是雲流的烹飪,讓自己不痛快。”
雷克斯清爽的笑著,自己弄這些吃的,就是為了緩和氣氛。薩林越來越聰明了,而且也具備了一個真正貴族的素質。
“可是薩林,奈麗絲她……”
“惡魔軍團啊,幾萬年前,惡魔不也是為人類在戰鬥嗎?我們是征討過神靈的種族,不要因為力量衰弱了,就把自己妄想成受害者。惡魔只是惡魔而已,控制得住就好。”
“道理是這樣的,我是擔心惡魔軍團的數量,如果擴張的太快,你未必控制得住呢。”
雷克斯引燃了魔法粉末,把鍋子放在爐上,慢慢加熱。
薩林把魔法紙換掉,重新用了一張魔法紙,把切好的魚片放在上面,有魔法紙的包裹,魚肉中的水分沒有因為加入了鹽而滲出,反而變得更加飽滿,富有彈性。
他一邊做著手頭的活兒,一邊對雷克斯道:“反正,你把六翼飛蛇印都給我了,要是沒有惡魔軍團,我們很快就會被周圍的勢力吃掉吧?”
“怎麽可能?聖巖城現在只希望我的弟弟,能長命千歲呢。”
雷克斯的手上多了一層火焰,瞬間蒸發掉手上的水,取出小麥粉,給鮮肉撲上普通的小麥粉是不能這麽幹的,一般用的都是面包屑。
“蕾絲……”
薩林叫了一聲,發現自己的確不用擔心什麽六翼飛蛇印的事情,至少眼前不用擔心。聖巖城總不能出兵攻打自己,那會立刻就造成分裂。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奧賈維斯的地位,讓上議院重新獲得更大的權利。
如果薩菲羅斯心回意轉,支持雷克斯,那六翼飛蛇印的事情,對秦因未必是傷害。
“真正的麻煩還是雲流人啊,現在雲流人聚集了百萬大軍,實際上主力不會超過二十萬,甚至有可能是十萬人。其餘的,都是輔助兵,或者新征召的部隊。我把六翼飛蛇印給你,差不多,咱們就能去聯系秦因的南方貴族了。”
“秦因南方和雲流接壤,那雲流豈不是……”
“兩面受攻的話,雲流人會正視我們,絕對不會再派這種雜牌軍。”
“那教廷呢?”
“教廷當然是所有人的敵人,惡魔軍團,我不希望出現在和雲流人的戰場上。”
雷克斯檫子確了手,取出一瓶酒。
“幸好,咱們沒有宮廷女官的伺候。”
雷克斯笑著,給薩林倒上一杯,然後才把腌好的鮮肉放入平底鍋裏,加入鯨油,洋蔥,還有一點點香葉。
“是啊。”
薩林隨口回答著,忽然想到雷克斯說的是什麽意思。皇室宮廷中的女官,實際上還是會伺候皇帝國王行房的,如果弄幾個女官在旁邊,身為魔法師的自己和雷克斯,會極其別扭。
想到這裏,薩林的眼神,不由自主的望向雷克斯的雙手,那是一雙勻稱漂亮的手掌,指節突出的部分幾乎可以忽略,靈巧,柔軟,潔白,還帶著清香。雷克斯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,一雙小臂露出,讓薩林威覺到一種柔弱,讓人憐惜。他還想再看看別的地方,雷克斯卻笑著道:“薩林,先吃飽飯。”
薩林咽了下口水,他的確是餓了,食物的香氣,讓他的特別的淡。少年時候的經歷,使得薩林對食物的眷戀無以覆加。在饑餓的時候,什麽都可以拋在一邊。
煎肉很快就喜好了,最慢的是湯,面包是現成的,還有蔬菜被風系魔法攪碎,加入調料做成醬汁。粥差不多好了,加入鮮粉,還有魚片,然後立刻熄火。
鯨油有四十多種可以食用,大多數比普通的黃油味道鮮美。鍋子裏劈劈啪啪的清響聲,讓薩林感覺更加饑餓了。雷克斯的手藝可能普通,僅僅會幾樣菜式,但是讓薩林感覺到胃口特別的好。結婚了啊,雷克斯給自己弄吃的,而不是吩咐廚師……廚師?最近好像沒有看到暴熊,那個家夥哪裏去了?
雷克斯給薩林盛了一碗粥,自己也弄了一小碗,兩個菜,兩份沙拉,兩份醬汁,還有兩塊面包。粥是雲流式樣的,其他的,還是薩林熟悉的秦因飲食。
“嗨,打起來了!”
雷克斯指著一直運轉的魔法影像道。薩林側頭看去,果然,城外的雲流人,已經派出了試探性的攻擊部隊。
差不多一千多穿著皮甲的士兵,扛著梯子,沖向城墻,在後面支援他們的,只是二十架投石機。雲流人的投石機還可以,就是比秦因的笨重太多,這樣笨重的家夥,精度卻非常的高,如果在船上安裝,就是很好的武器了。不過用來攻城,顯然容易被敵軍摧毀。
二十架投石機被推到距離城墻四裏的地方,開始拋擲巨大的石塊。這些石塊並沒有經過魔法加工,僅僅是石匠打磨好的,實心,極重。
“雲流人的陸軍……”
雷克斯喝著粥,搖了搖頭。
這種試探,可能毫無意義。二十架投石機,一千步兵,能試出什麽?自己的三道城墻後,投石機數百,城頭的魔法石炮數量近千,都是翼骷髏那邊臨時送過來的。
四裏之外的投石機移動起來太慢,自己的投石機可以輕松的將其摧毀。嗯要試探出城內的投石機分布,至少要動用上百架投石機才行。
“他們的後勤受到打擊,當然不能送來太多大型裝備,這些投石機還是臨時制造的吧。”
薩林坐在雷克斯身邊,和她一起欣賞戰況。薩林從來沒有想過,自己的新婚之夜,會是這個樣子。不過薩林的確很餓,他也不著急,夜晚還很漫長呢。
“這還得感謝翼骷髏啊,他打掉了雲流人那麽多的運兵船。”
雷克斯吃的反而很快,她用絲巾象征性的擦了擦喟,舉起酒杯,慢慢的啜了一口。雲流的淡酒,清香宜人。
“他的損失也很大。”
薩林把鮮嫩的肉塞進口中,心滿意足。其實還是雲流人會享受,這秦因人也好,斯科琴亞人也好,在飲食上,和雲流人一比,就像是野蠻人。
薩林舉杯,青瓷的酒杯和雷克斯的杯子碰在一起,發齒清脆的一聲。喝了點酒,薩林微醺,雷克斯的臉頰上也飛起了紅暈。如果魔法師願意,就是喝火油一般的烈酒都不會醉,水系魔法的分解而已,會讓烈酒變成寡淡無味的水。
薩林沒這麽幹,雷克斯也沒有,他們讓酒在冒裏被吸收,身子暖暖的,心情慢慢愉悅起來,婚禮上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空。
“蕾絲。”
“嗯?”
雷克斯舉著酒杯,對著魔法燈正在看,魔法燈的光線穿過薄薄的瓷杯,散發出清幽幽的光來。
“不看這個了。”
魔法影像中,雲流人的梯子已經搭在了城墻上,投石機發射的巨大石群也飛在了空中,卻被箭樓裏的魔法師用冰箭摧毀。一千個皮甲步兵,城頭只出動弓箭手味付,甚至懶得調動其他的防禦手段。
疲軟的雲流陸軍,就算是精兵,也不如教廷的強大。
“不看就不看。”
雷克斯雖然這麽說著,還是取出了幾件裝備,在桌面上組裝了一個警報魔法裝置,如果真的城頭發生危機,這個警報會立刻響起來,整個王宮都能聽到。
弄完這個魔法警報裝置,薩林一手提著酒壺,一手拉著雷克斯,走向寢宮。大梁城宮殿布局極其緊湊,因為采用了太多的魔法材料,不會有起火的憂慮。兩個人的禮服就扔在了書房內,一身單衣,在春風尚冷的夜色中,穿過庭院。
雷克斯被薩林牽著手,心中有些緊張。男女之事,她還是明白的,書上都有圖樣。就是不知道薩林對自己會不會滿意呢?那個席卡…
雷克斯心中微微嫉妒著,她現在最擔心的,是薩林覺得自己不如席卡。這種事情,總不能聽天由命,得想點辦法,讓薩林暫時忘記席卡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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